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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出處:東方爐襯 發(fā)表時間:2024-09-08 11:01:56
王英,女,1970年生于福建長汀,福建師大中文系本科畢業(yè),作品以散文、詩歌為主,在《中國文化報》《北京晨報》等報刊發(fā)表作品若干。新作之三
很難找到在這條街上住得比我更久的同齡人了。每天盯著潺潺的汀江水在我家門前經(jīng)過,又看著太陽從背著孩子的客家母親雕像后面慢慢升起。日子一天一天就過去了。如今,因為長汀歷史文化名城的建設(shè),我們家?guī)ь^把房子給拆了。這條行走了二十幾年的古街,我也難得回來再走一走、瞧一瞧了。
很奇怪我這么戀舊的人,從不對人提起古街。對它,我更像是有意在回避。這就是所謂的審美疲勞么?直到后來,我走周莊、進麗江、到鳳凰,那相近的山城人文闖入眼簾的時候,我才恍然大悟:最美的景致竟然被我忽視了大半生。
所以,當(dāng)推土機轟隆隆地開進這條街,準(zhǔn)備傾盡全力地恢復(fù)它明清時代的原貌時,我開始懷著莫名的感傷,想尋一尋自少年以來,我的青春的、熱血沸騰的、時而澎湃、時而迷惘的腳步,在這一片一片的石子路上踏出的痕跡。奇怪的是,首先映入我腦海的,不是那一家一家連著的古香古色的建筑,而是安靜地住在古街的一代一代的鄉(xiāng)鄰們。
我印象里的古街,不像外地游客那樣,總能尋到世外桃源般的古樸、寧靜,更不像從小居住在大城市的小青年那樣,充滿新鮮與驚喜。我看得更多的是古街滄桑的臉,無以名狀的痛。
街上的住戶不多,多是些老人、小孩。年輕人早搬出去了。不像我們小時候,這里總是熱熱鬧鬧的。那時,我認(rèn)識這條街生活的大多數(shù)人。當(dāng)然,他們也是看著我們從小長大的。我記得一個鐵匠的女兒,她是我的同學(xué)。每天路過時我喊一聲,她就扔下風(fēng)箱,解下背著弟弟的背帶,提了塑料書包,匆匆地跟我走了。身后,火熱的鍋爐旁,總是傳來她父親邊咳邊罵的聲音:“賠錢貨,不帶好弟弟,念什么書???”多年以后,在鐵匠鋪前,我一眼認(rèn)出了滿頭是汗,正在火爐旁幫忙的她。我問:好么?她捋了捋額上汗?jié)竦念^發(fā),淡淡地說:“將就吧。離了,帶著女兒住回來了。母親走了好幾年,陪著父親和奶奶,好歹有個照應(yīng)?!睜t中的火苗映得這座搖搖欲墜的木頭房子更加昏暗。我寫下電話號碼,交給她,她點了點頭。這時,里屋又傳來她父親帶著痰的聲音:我知道是那個常邀你去讀書的同學(xué),讓她進來坐坐……
我還認(rèn)識一對賣蔥的老夫妻。他們有兒有女,卻沒有人把他們接出這條街。法院判兒女按月付給贍養(yǎng)費,聽說沒人準(zhǔn)時給。于是,在破敗的木屋前,兩個七八十歲的老人,擺一張高腳椅子,抖抖顫顫地賣幾根蔥、幾塊姜。逢上陰雨連綿,他們就著賣不出去的蔥配飯吃。
也不盡是傷感的事。也是這條街,一位母親開著一家小藥店,維持著兒子念完了大學(xué)。兒子可以留校的,他拒絕了,回到家鄉(xiāng)當(dāng)了一名體育老師。他娶了一個乖巧伶俐的妻子,不久,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,一家三口住在古街,陪著母親,過著寧靜的日子。女孩十分愛音樂,還不識字就跟著電視哼流行歌曲。接著進了特長班,到北京參加比賽,獲得全國聲樂美聲組一等獎,轟動了整條古街。如今考上了音樂學(xué)院的她,每年放假都愛回鄉(xiāng)。煙雨迷蒙中,她常撐一把傘,戴著耳塞,一邊悠然自得地聽歌,一邊到巷子深處為奶奶買最愛吃的芋子餃。這幅畫面,一個學(xué)繪畫的小伙子畫了下來,取名“丁香姑娘”。從此,古街的人們都忘了她的名字,親切地喚她“丁香姑娘”了。
哦,汀水悠悠。原來在我心底還藏著古街這么多人情冷暖的故事??v使踏遍祖國的山山水水,故鄉(xiāng)似夢似幻的古街,淳樸的客家民風(fēng)總是讓我難以忘懷。那踏在青石板上,清脆而帶著回音的腳步,是我小時候行走在古街的聲音么?
來源:東南網(wǎng)-福建日報
的官員痛罵楊嗣昌,說楊嗣昌這種妥協(xié)就是賣國。結(jié)果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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